林懿

·发爆米花了哈，排排坐好集体围观地窖“日常”

·并不日常——小哈：我好惨，真的

————————Part3-12————————

1

【地窖·Snape办公室】

Ron一开始并没有想通，那个总是一副厌世模样的冷面男人为什么会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身体状况——Hermione说的没错，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Harry单方面的事情——他难以想象这会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口舌恶毒、不近人情的教授先生，除开那些熟练的处理手法和治疗手段，那个人目光中的焦急或表情肌纹路里透出的关切，都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去拿水，Weasley。”刚扶正Harry身体的Snape头都不抬的说。

“噢、噢好。”Ron局促地原地转了一圈，又尴尬地问道：“那个、Snape教授——盥洗室在哪？”

Snape这才重新站直身体，想起这个红发小子根本不了解自己办公室的结构，于是转而将看顾Potter的任务交给了他：“你扶着，别让他倒下去呛到。”

他很快得从卧室右边的暗门里端了一盆水出来，又挥动魔杖从制药间里取来两瓶缓和剂，在Weasley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手脚麻利的处理好了地面上的污秽，随后不怎么温柔的将那两瓶药水灌进了Potter嘴里，又拧干一条热毛巾搭在了男孩脸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Harry在敷住额头和双眼的热毛巾舒适的温度中吐出一口浊气，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Snape没有说话，但不知是不是错觉，Ron觉得背对着自己的那副身躯明显放松了一些。

“这鬼东西，搞死我算了。”男孩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喃喃说道。

“你没事吧？”Ron连忙凑了过去：“吓坏我们（Snape瞥了他一眼）——呃、吓坏我了。”

Harry当然没有看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表情交流，他将手摁在毛巾上，更切实的感受了一下它的温度，强打起精神来回答：“有点糟糕，但死不了。”

“怎么回事。”Snape虽然看似向后一步，闲散地倚靠到了办公桌上，但目光仍然紧紧地注视着他：“我没听你提起过最近的状况有反复，Potter——但我显然警告过你要把任何异常都告诉我。”

“我们都以为Harry是不是在室内呆太久了。”Ron急忙帮好友开脱道：“而且他之前只是有点头晕，只有今天——”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你今天做了什么？”Snape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不到一个月。”男孩回答的声音仍然有气无力：“今天午饭后去了一趟魁地奇球场，没有别的了。”

“魁地奇球场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仔细想。”即便Harry表现出了极度的不适，Snape仍然“不近人情”的继续着对线索的追问：“我对我的缓和剂很有自信，男孩，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变故——除非你告诉我，是你自己喝了之前订购的那些药水。”

“我当然没有。”Harry将毛巾取下来握在手里，试图坐直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再次晕眩了一下，只好重新倚回靠背上：“我到那就直接开始了训练，一直到中场休息前都没有回到地面上。”

想到这，Harry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确定地看了看Ron：“那瓶南瓜汁。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喝了一瓶南瓜汁。”

“这不太现实吧，Harry。”Ron瞪大了眼睛，迟疑着问道：“如果是这样，他们怎么能保证你一定会喝那瓶南瓜汁呢？”

“我训练的时候从来不喝汽水类的东西，球队的每个人都知道。”男孩快速地说：“如果只有那一瓶南瓜汁——”

“去把瓶子找来，Weasley。”Snape当机立断的下达了指令：“去球场把能找到的每个瓶子都带回来，就现在。”

红发男孩匆匆离开了地窖，而Harry也不再强撑、又阖上了双眼，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仍然没有多少好转，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被装上了一颗定时炸弹。

某一刻男孩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脚步是盥洗室的方向。

原本正在沉思的男人急忙往前一步支撑住他——Potter的手心里汗津津的、皮肤温度也低的吓人，饶是在入了深秋的季节和一贯阴冷的地窖，这也是不正常的表现。

Snape正要开口询问，Harry却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暂时没有办法说话——尽管胃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吐了，他还是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连着胃酸一起呕出来。

考虑到教授先生的关节一直反复疼痛着，Harry尽量控制着不想让自己的整个体重都压到他身上，这直接导致了进一步的失去平衡，使他的额头在扑向洗手台的时候重重得磕在了水龙头上。

然而撞击所造成的外部疼痛根本无法掩盖内部原本的胀痛，男孩胡乱揪着自己的头发，抓紧洗手台边缘的左手手背上暴起了几道青筋。

Snape警惕地看着他，心里升起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当Harry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感觉、像从前一样试图用脑袋撞墙的瞬间，男人往前横跨一步，隔在了Potter与墙壁之间——他的脑袋便正好撞在了他的锁骨上。

“该死的。”Snape揽住Harry缓缓下滑的肩膀，咬着牙咒骂了一声：“又打算把你脖子顶上这颗没用的球体撞成两半，是吗？”

Harry没办法回答，他拼命张嘴大口喘着气、无力地扒拉着Snape手臂上的衣料，整个人都在向下瘫软。

“抓紧我，Potter——脚下用力，别像踩棉花似的。”Snape不由分说的将他拽了起来，尽管选择的言辞毫不客气，但语调明显一阵发紧。

额头的撞击让Harry的眼前经历了一场短暂的黑矇，因此他根本分不清Snape在把他拽往哪个方向——比视觉更早出现的是被放躺在床铺上的踏实感和魔药材料清苦的味道。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要人命的晕眩感消散了一些，Harry半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Snape，男人正在拍打一条新取来的毛毯。

“抱歉。”他努力发出了一点声音。

“用不着。”Snape顿了一下，没好气地拒绝干脆果断。

此时他终于展开了那条毯子，在空中抖动了几下，盖到了Harry身上；向前倾俯着掖紧被角的某一刻，男人垂下的黑色长发似乎划过了男孩的脸颊，他听到他说：“躺在这，等魔药起效。”

Harry怀疑Snape的被褥里混入了什么助眠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方才被那个水龙头撞坏了脑袋，总之他忽然觉得自己很累，没过多久就陷入了一段漫长的昏睡之中。

2

【地窖·卧室】

Harry再次醒来的时候，视线已经恢复了清明。

他发觉白天时原本穿着的魁地奇球服被脱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而自己只穿着球服里面的T恤，身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床深灰色的被褥；Snape正在用热毛巾擦掉他脸上的虚汗，那道被时间刻入眉心的深痕里有着化不开的忧虑。

“我自己来。”Harry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自己扯动嘴角的动作成功了没有。

“醒了？”Snape停顿了一下，将毛巾塞进男孩手里，而他则重新坐回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什么时候了？”Harry半眯着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昏睡前的事情：“Ron回来过了吗？”

“看样子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我以为你醒来的时候会变成什么低龄白痴之类。”男人不痛不痒的说道。可凭借Harry对他情绪变化的了解，Snape的语气分明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怎么了？”他撑着床板坐起来，故作轻松地问道。

“你被投毒了。”Snape倒是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Weasley带回来的瓶子里检测出了与你从前订购的活地狱汤剂类似的成分——而且只有你的那瓶。”

“如果我的推测无误的话，从你第一次出现不舒服的感觉开始，就已经有人暗中在你的饮食里投入了魔药，药品的浓度是你之前订购剂量的3倍，咒语浓度自然也会随之增加——你没有因此失控想必是得益于平日规律服用的精神营养剂增强了大脑的抗性。”

“看样子多亏了你，我才还能躺在这说话。”Harry轻轻嗤了一声，倒还有心思开玩笑，但眼见男人的表情逐渐垮下去，他也不敢再扯别的，赶忙继续问：“他们怎么做到的？”

“不清楚。”Snape微微摇头，似乎是在因为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药物放进Potter饮食里而愤怒：“但他无疑是在利用你周围的人，那个人甚至掌握了你在魁地奇训练时不会喝汽水的习惯，用一整箱菠萝汽水来确保你会喝下那瓶南瓜汁，以至于我们竟然毫无防备。”

“这里可是霍格沃茨——要么学校里有内鬼，要么他通过什么操控了谁——我倒宁愿是后者。”男孩挑了挑眉毛，轻飘飘地分析着。

见他一副并不如何在意的模样，Snape不满得皱起眉头，沉声道：“你很有可能会被人暗算致死，Potter，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当然是这样，但又能怎么做呢——让我从今天开始绝食，直到Kinsley率领革新党众人推翻保守党的政权？”

“不现实的废话。”男人对他无所谓的态度感到十分恼怒：“如果说你准备直接搞死自己、在有人搞臭你的名声之前亲自帮助他们剔除这块绊脚石，我也不必再费劲了。”

“我以为这是很显然的——长久以来，想要我死的从来都是其他人，而我一直在努力活下去。”Harry微微瞪大眼睛，不太理解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怒火是源自何处。

Snape深吸了几口气，无力的发现自己心中最为芥蒂的，其实是他暂时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护住Potter的安全——他自问一贯是那种游走在阴影中的危险角色，此时竟然被别人暗中摆了一道，而且到现在才发觉。

忽然沉默下来的教授先生让Harry 产生了一种猜想，他掀开被子挪到床边，面对Snape而坐，将挂着浅浅笑容的脑袋凑到他面前，试探着问道：“你在生气？”

见他还是不肯搭理，男孩又笑着说：“我忽然想起在圣芒戈的时候了，我们经常这样相对而坐挤在那间狭窄的病房里——当然，那时并不是出于你的本意。”

男人终于施舍着瞪了他一眼。可Harry不知道的是，自己刚被放躺在床榻上的时候是怎样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样；而即使壁炉里的柴火足足添了两倍也没能回暖的体温又让Snape产生了多么揪心的畏惧感。

“梅林的指针，竟然已经下半夜了？”Harry站起来活动了一下，一转头瞥到了墙壁上的挂钟，顿时惊讶道：“你怎么还不休息——呃、我的意思是，这些事可以明天再讨论，你先休息。”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魁地奇球服。

“今晚你就睡在这。”Snape站起来挡住了他的动作，不容反驳的陈述句让Harry愣在当场。

“你开玩笑的吧？”他大声反问道，匆忙追上Snape出门的脚步。

“我从不开玩笑，Potter。”教授先生转身回头摁住男孩的肩膀，将他拦在了卧室里面：“待会再喝一瓶魔药，确保明天早上恢复到正常状态——届时我或许可以允许你对如何解决掉这些‘小麻烦’发表一些看法之后再滚回格兰芬多塔楼。”

“不是——那你睡在哪里——别急着走啊，Snape！”Harry被震惊钉在了原地，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俩之中一定有一个被魔药灌坏了脑子。

卧室门外的小石像偷偷探了头出来，它明明只是一块僵硬的石头，脸上却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模样：“你最好照办，Potter先生，Severus一旦发飙，事情会变得很难收场。”

3

【地窖·Snape办公室】

第二天清晨Harry打开卧室房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办公桌前的Snape：他正面无表情的搅拌一杯咖啡，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桌面的教案上。

“早上好，先生。”男孩略微勾起嘴角，倚在门边说。

“你的早餐。”教授先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摆在自己桌面上的餐盘，旁边还放着两瓶药剂和一杯热水：“先喝魔药。”

“非常感谢——食物看上去好极了。”Harry坐过去打开药瓶闻了一下，五官立刻揪在了一起：“梅林的胡子，这药怎么更难闻了？”

“所以我建议你先喝魔药，Potter，这能够有效防止你把刚吃掉的早饭一起吐出来。”Snape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男孩捏着鼻子勉强将药剂全部灌了进去，端起那杯水灌了一大口，又立刻风卷残云般吞掉了面前的牛角面包，企图盖过魔药令人作呕的味道。

几分钟后，Harry将刀叉搁在盘子上，面对Snape正色道：“昨晚我想过了，这样下去我们只会变得越来越被动。”

Snape收回正要去翻动教案的手，微微扬起下巴：“你想说什么？”

“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将他们从暗处逼到明面上来。”

“我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男孩。”出乎Harry意料的是，Snape并没有直截了当的拒绝，他慢慢皱起眉头：“现实操作性不是在大脑里想一想那么简单，我们不能太过轻率。”

“不管简单还是困难，我们都不能继续坐以待毙。”Harry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Snape的意思：“搞不清他们如何操控着霍格沃茨的情况、或如何对我下手，就等于将学生们陷入未知的风险之中——这是非常危险的。”

听到他这样说，教授先生再度垂下眼眸思考起来，片刻后他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目前来看，我认为顺着他们的计划向后推进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

“他们要霍格沃茨陷入混乱，我们就人为制造矛盾；要学生们轻信谣传，我们就从旁添油加醋；要魔法界认为这所学校已经走入末路，我们就做出一副后继乏力的样子给他们看——在计划顺利的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因为放松警惕而露出破绽。”

“听上去确实是一个双面间谍会给出的办法。”Harry眨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忽然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笑容：“那你有具体的想法吗？”

“这只是一个尚不成熟的计划构架，Potter，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Snape顿了几秒钟，慢慢摇头否认。

“受到你的启发，我有一个提议，先生。”男孩笑得更灿烂了，他歪着头询问道：“昨晚你说，会允许我对此发表一些见解，还做数吗？”

Snape狐疑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他们指望把‘救世主’变成一个疯癫成性、四处伤人的危险存在，那就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男人的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他紧盯着面前那双笑眯眯的绿色眼睛，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感。短暂的沉默之后，Snape试探性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我知道你明白。”Harry摊了摊手，站起来在Snape面前缓慢的来回踱步：“这恰好与你心里的计划雏形相吻合，或许也会同时切中他们最为期待的结果。”

“借用‘救世主精神失常’的名头将亲近于我的霍格沃茨和革新一派全部收入囊中——这就是他们的打算，你们就是这样推测的，不是吗？”

Snape忽然有点痛恨这男孩突如其来的机敏。

“这件事不能草率决定。”他保持着一脸严肃的样子低下头，执着的不肯立刻松口：“你只是个学生，有些事用不着你来做。”

“一个打败了本世纪最邪恶的黑巫师的学生。”Harry坚持道。

“那是不一样的，我重复过很多次。”Snape再度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决。

“那魔法界的‘救世主’呢？这个名头够了吗？”。

“伟大的牺牲精神，是么？”男人冷哼了一声：“或许多年后魔法世界确实会有零星几个人记得你的贡献，Potter。”

“同时我也是如今凤凰社的核心成员，这次事件的全程参与者甚至被害者。”男孩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拉近了与Snape之间的距离：“而且你似乎没意识到，我是一个成年人，完全有能力做出决定。”

“这件事上你没有任何独立做出决定的权利。”Snape将桌面的教案收拢起来抱在怀里，似乎打算通过离开办公室来结束这场对话。

“所以我在同你商讨，先生。”Harry固执地拦住他的脚步，言辞恳切道：“你不是一向认为我鲁莽愚蠢、做事不用脑子吗——”

“你现在的行为只是在进一步证实我的想法。”

“讲点道理吧，Snape，我已经在征求你的同意了。”男孩烦躁地皱起眉头看着他。

“我个人并不会因此感激你。”Snape不留情面地说：“而且既然你这样说，我的答案是‘不同意’——可以了么？”

“为什么？”Harry不解反问：“你明知道这就是最合适的办法，我是他们设计埋伏的关键，如果想要引蛇出洞，没有比我更合适的选择——”

“武断。”Snape骤然抬高了声音：“最开始我就说过这只是一个不够成熟的计划雏形。”

“你甚至考虑过要以整个霍格沃茨来作为陷阱，我不相信你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雏形，Snape。”男孩摇了摇头，笃定道：“我也不相信你会想不到我才是那个最合适的引子。”

Snape抿住嘴唇，抓着教案的手指缓缓收紧。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肯同意让我去做吗？”Harry缓缓走近了一步，极轻声的追问：“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况，继续拖延下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难以预知的麻烦，甚至有可能将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置于危险之地——你不会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发生，对吗？”

Snape的呼吸声逐渐加重起来，目光中充斥着一种令Harry感到十分陌生的痛苦。

他本没有打算这样明目张胆的反击，但这男孩屡次遭到的暗算让他开始担心，对方不知什么时候、会用什么手段、在他难以察觉的情况下直接害了他的性命。

他在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坐了几乎一整晚，清晨悄然来临的时候，Snape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成熟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却是Potter；但正因如此，一向果敢坚决、精明强干的间谍先生才真正犹豫了，他费劲脑汁的想要寻找一个方案能够代替Potter在整个事件中所具备的作用，却发现其余任何都不能起到这样一针见血、直戳要害的效果。

他在害怕。Snape不得不承认这才是自己此时真正的内心活动。但这种害怕与从前执行任务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也来不及思考，只知道那些该死的政客偏要拖这个男孩下水，甚至到了他们无论前进或者后退都不能降低其所受伤害的地步，而他绝不能允许那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真的这样做，你会面临难以掌控的局面。”一段长久的沉默之后，Snape缓缓开口。

“比如？”Harry点了点头，认真倾听着。

“人心是最为难以预料的东西，Potter——既然要把事情做得逼真，我不能保证有多少人会因此怀疑你、唾弃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似乎认为这些事我从前很少经历似的。”男孩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长久以来我一直生活在人们反反复复的猜忌之中——如你所见、至今身心健康。”

“话说回来，”Harry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眯起眼睛勾起一抹笑容：“听说四年级的时候，是你劝Dumbledore让我继续参赛、借机试探藏在暗处的人打算怎么做的。”

他又凑近了一步，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兴奋：“现在又在犹豫什么呢，教授先生？”

是什么呢？Snape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绿色眼睛，某一瞬间似乎忽然想通了这一整夜的纠结折磨源自何处。

一段惊人的寂静后，男人忽然微微蜷曲嘴角，口是心非地回答：“或许是替你惋惜那个‘救世主’的名号。”

“若能因此跌落‘神坛’，从此做一个普通人，我求之不得。”男孩一脸了然的缓慢点头退后半步，佯装自己听信了Snape的话；但随后他又真诚的望进他的眼睛，一句一顿地说：“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他们将不再能以此诬陷你、或借你的安危来威胁我。”

Snape浓重深邃的黑色眼瞳中露出一丝细微的波动，他的心跳在逐渐加速，像是被面前的两团绿色火焰点燃了一般攀升起来；而Harry却在此时选择暂且退避，转头时他的目光扫过卧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巧看到一群宽鳍长尾鱼欢腾的自由身影——如果必须要铤而走险才能为他们两人换得一个挣脱枷锁的机会，他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Sebastian突如其来的口哨声惊动了相对而视的两人，男孩快速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笑着问道：“那么我是不是能够认为——你认可了我的建议？”

“如果你能保证听从安排。”Snape终于松了口。

“好极了！”Harry兴奋地拍手称快：“那我等你的消息。”

“下一个问题，你这有没有魔咒学课本？”

Snape疑惑地挑起了眉毛。

“我要来不及了。”男孩指了指墙上的挂钟，离第一节早课开始只剩下了5分钟的时间。

“我只能祝你好运，男孩。”教授先生微微摇头，露出一副带着点幸灾乐祸的遗憾表情。

“梅林的闹钟，那我只能寄希望于Ron能帮我带一下书包了。”Harry发出一声哀叹，打开门快速冲了出去。

Snape看着敞开的房门和那男孩的背影，用鼻子呼出一口长气。

落地窗上忽然映出了一片浅绿色的微弱光芒，那是阳光穿透晨雾、散射在湖水里留下的痕迹。

————————Tbc.————————

·所以，可能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麻烦/小心试探

·发现我每次想走剧情的时候，最终结果就是又唠嗑唠了一章/反思

·越是纷乱的局面，越要冷静而团结

·周末愉快～我周日再来！